邢秀雯一時不明白他什么意思。
“那就這里好了,正好你呆的地方。”小廖朝她走過來,她正靠在一面墻壁旁。隨著小廖的舉動,她才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那面墻壁的內(nèi)側(cè)似乎有一個人形的大凹槽,體形和一個正常男人差不多。小廖把趙先生抱了出來,然后,把他塞進(jìn)那個凹槽里。
“秀雯,幫我看對齊了沒有?有沒有歪?”他說。
面對這古怪的場面,女人幾乎害怕得說不出話來,“還……還可以。”
小廖歪著頭,似乎也很滿意,接著,他從墻下摸出幾根長釘,用錘子一下一下釘住趙先生的四肢。最后,當(dāng)釘子穿透趙先生的心臟時,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刺破了女人的耳膜,她驚惶失措地指著墻上的趙先生:“是他在叫嗎?他還沒死?”
“不……”男人的唇邊露出了陰險的笑意,“是臭公館滿意的叫聲,也是房租收下的確認(rèn)聲。”
接著,在趙先生的墻壁旁,一面嶄新的墻壁正破土而出,冉冉升起,墻上一個人形的凹槽空空蕩蕩,那是下一次房租的催款單。
男人湊近了女人的耳朵,“你現(xiàn)在還聞得到臭味嗎?還覺得這里臭氣熏天嗎?”
女人閉上了眼睛,霧氣清冽甘醇,哪有一點臭味的影子?她搖了搖頭,“沒有臭味,就連他身上的血腥味,我也聞不到了。”
“很好,”他吻了她的臉蛋,“從現(xiàn)在開始,你可以在臭公館里活下去了。”
女人伸出柔軟的兩條胳膊,抱住了他,兩個人站在懸掛趙先生尸體的墻壁旁,站在霧氣深重的天臺上縱情接吻。兩人被發(fā)燒的情欲折磨得不分東西,抱在一起不停地旋轉(zhuǎn),終于,停靠在一面硬邦邦的墻上。女人抱緊了男人的頭,對他的吻索取無度。
然后,她的手指輕輕一按。
電梯門開了。
她把男人推了進(jìn)去。
廖承凱在世上看到的最后一幕,便是邢秀雯冷到刺骨的眼神,“你說得對,臭公館的房租太貴了。”
“我得預(yù)先支付房租才行。”
然后,電梯門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(yán),緩緩合攏。邢秀雯望著漫天的大霧,霧氣的顏色和她的雙手一樣,血紅血紅的。
“從現(xiàn)在開始,我可以在任何地方存活下去。”她帶著狡黠的微笑,走進(jìn)了血紅的霧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