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蔡當(dāng)即就欲暈過去——現(xiàn)在才剛寅時,大約凌晨四點……
“我……我,不行了……”大金牙也不知道是真被毒逼的,還是被我嚇的。
“再堅持一會兒,等凌晨降露水的時候……蛇的活動就會遲緩。”我大喘一口氣,看著后面那群窮追不舍的“混帳”,惡狠狠的說,“就算干我們這行的很不人道,那群家伙也該守點‘蛇道’吧!”
說著擔(dān)憂的看了一眼大金牙,這一停下,就得馬上給他把毒血放出來。
好在運氣這玩意還沒有徹底拋棄我們,天蒙蒙亮的時候,蛇群速度大減,我們很順利的找到了峭壁上的一個縫隙作為藏身之地,當(dāng)然三人都不得不捏著鼻子在蛇群留下的排泄物里滾了幾圈。在沾上相同氣味后,蛇群已經(jīng)有點茫然了。
體溫的顯著差異是致命傷,但在太陽落山前應(yīng)該沒有危險。
就這樣,整整一天,我們蜷縮著一動不動,大金牙手上的黑色在放過毒血后淡了,但卻發(fā)起了高燒。身上帶的藥物給吃了不少,還是沒什么效果。
太陽要落山了。
輕手輕腳,小蔡背起大金牙跟在后面,西面是巨蛇盤滿的峭壁,我頭皮發(fā)麻,一咬牙,拋出條抓鉤,人跟著跳了過去。風(fēng)聲大起,我驚恐的看著那峭壁越來越近卻沒有消失——是真家伙!!
我兩眼一閉,就準(zhǔn)備就義了。
腦子里轉(zhuǎn)過幾百個念頭也只是瞬間的事,最后記憶定格在曹先生請客的那晚,初見那彪悍而帶有軍人氣息的男子,感覺應(yīng)該是跟我完全相反的人,運氣特別好的人。
真不公平!
媽的,就這么掛了,準(zhǔn)會被胡八一他們笑死。
我忒遺憾的想,要不是怕驚動巨蛇,早該扔一個石頭試試……
感覺撞上了一堅硬無比的東西,我全身骨頭差點散架,然后骨碌碌的一路滾了下去,直滾到天旋地轉(zhuǎn),五臟六腑差點都吐了出來參觀這個世界了。
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挺下來的,只是感覺有人在我耳邊拼命的喊著什么,直喊的我腦子里嗡嗡做響,眼皮子像是沾濕了兩床大棉絮,重得要死。
拼盡了全身力氣只感覺指尖動了一下,或許那也是幻覺。
一股冰涼的液體從我嘴唇上流下來,比強心劑還靈!感覺終于回到了身體上,只覺四肢百骸都散了架,疼得不行。
“好了……小端醒了……”一個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。
費力的睜開眼,面前是一張很是冷峻的臉龐。
胡八一!
我呻吟一聲,多半這時出現(xiàn)幻覺了,要不然怎么會看見胡八一。
“端哥,你也太狠了!”一個熟悉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(xiàn)實,小蔡一臉無奈,“一頭就撞上去,再一路滾下來,我拉都拉不住,幸好在這里遇見胡哥胖哥他們……”
我一頭霧水,強忍疼痛從地上撐坐起來,這個動作徹底用光了我身上所有力氣。
所處之處四周一片漆黑,除了胖子王凱旋和Shirley楊的手電。那熟悉的泥土腥氣都非常明白的提醒我——古墓,地下古墓!要是平常我早高興的跳起來,摸了半天終于找到門路了,但——我究竟怎么進來的?
“別看我,我也搞不清楚!”小蔡一邊給大金牙上藥,一邊說,“好像那陣法有了什么變化,咱們就都從那峭壁上的一條通道下來了??晌一仡^一找,又找不著進來的路了,好似自始自終我們都在墓道里似的。”
“喂,你們真的在那啥陣法里碰到一大蟲子,然后蟲子攔路搶劫,把那尸古玉鐲劫去了?”胖子憋笑憋的很辛苦。
我狠狠瞪了眼小蔡,后者嚷嚷道:“端哥!我也不想拿糗事張揚啊!可胡哥問我大金牙怎么受的傷,我這……能不講個清楚嗎?”
頭疼得要死!
我大喘一口起,疑惑的問:
“胡哥,你三位怎么到這里……”
“這事——”胡八一干笑幾聲,一副說來話長的表情,考慮了一下現(xiàn)在的狀況,還是簡單的說,“我們從獻王大祭祀的玉棺里得來的線索,加上蠱教的典籍,說蠱尸安葬之處,于太行山困龍絕地,就找到這兒了,然后……”
我一個哆嗦,兩眼瞪得老大。
蠱尸就葬在這里!
還真他媽中了頭彩呢!我就講一個古墓外面干嗎還布上個上古奇陣,忽悠盜墓的也不是這忽悠法。
我隨即又疑道:“那你們,又是怎么進來的?”山谷里的奇陣我們轉(zhuǎn)了整整一天一夜啊!聽王凱旋的說法,他們好像完全沒走過那兒。
胡八一有點尷尬,Shirley楊狠狠瞪他一眼,倒是胖子咋呼呼的說:
“簡單,跳下來的!”
我腦子嗡的一下蒙了,不可思議的尖呼道:“你們真的從那四十三米深的水潭跳下來的?”
“什么水潭,不就一看上去很小的池塘……”胖子嘟噥了一聲,干笑道,“當(dāng)然,跳的時候不知道有四十三米,不然誰會跳……”
第十四章不可能再回頭
原來胡八一他們?nèi)穗m然到了云南去,心里卻只犯嘀咕,不為什么,只是上次倒斗的時候,獻王墓就已經(jīng)徹底毀了,現(xiàn)在說是去找線索,除了能到那遮龍山再逛一趟外,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怎么辦.
沒想到去遮龍山的長途客車居然不開了.
當(dāng)下胖子就惱了,這么長的山路難道要我們走過去不成.
無奈只好問當(dāng)?shù)氐睦相l(xiāng),說是有急事去遮龍山,能不能借一輛車子,沒想到所有人連拒絕的話都是一樣.他們說盡了好話也沒有人搭理,話說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性子,這么一折騰,就是再好脾氣的人也要發(fā)怒,何況這三人還沒有一個稱得上是好脾氣.一個火起,當(dāng)下不擇手段(怎么個不擇手段法,胡八一不說,我們當(dāng)然也不好問)問出了個究竟.
原來許久都不曾出現(xiàn)于遮龍山的青苗族與黑苗族在山里打起來了,這一鬧,著實不輕,聽說山里的一半河道現(xiàn)在都不能用了。啥,為什么不能用?有毒啊!那河水顏色又綠又黃,看著頭皮都發(fā)麻,要是有毒說不定還好點,要是有蠱……青苗與黑苗是苗族中最擅長養(yǎng)蠱的種族,其手段是千奇百怪,中蠱的人下場會怎樣也是云南歷代鄉(xiāng)民忌諱恐懼的。原先都有幾十年沒見過這兩族的人了,他們一向住在西雙版納或者密林的更深處,尋常人根本無法找到的地方。這次忽然一起出現(xiàn)的遮龍山,實在離奇。
胖子一聽就要暈了。
只要不是笨蛋,都能猜出來這些所謂的放蠱人究竟為什么會跑到遮龍山來,搞不好和他們根本就一個目的,想想,那千年蠱尸是什么概念啊,是云南蠱教看來都是只存在于傳說里的兇物。要是能知道玉胎的下落,要是掌握了玉胎,什么玉胎已經(jīng)丟失在中原了?沒關(guān)系,只要能在找到埋葬千年蠱尸的地方,能操縱它那將是多么強大的力量?
所有人都瘋了。
估計蠱教現(xiàn)在的七大祭祀也焦頭爛額了吧。
那現(xiàn)在這遮龍山,究竟是去?還是不去?
胡八一一拍桌子,說到了地頭哪里還有不看個明白的道理,要是就這樣回去了咱們面子底子都丟光了,胖子雖然聽得蠱之后牙齒都忍不住顫抖,但還是連連點頭,說這事關(guān)重大,萬萬不能光靠道聽途說,要不瞧個明白哪里還有臉回去?
Shirley楊見勸說多半也沒有什么效果,只好同意這一大冒險計劃。
(胖子說到這里很是自豪的一聳肩,好像一切都是因為他的英明決斷)
結(jié)果他們爬了整整三天三夜的山也沒有看到半個傳說的苗族,更別說什么蠱了,直到——接近遮龍山的七道崖!
成百上千的人們沉默著,各自青色和黑色服飾下的,有奇異的鼓動,好像人人都在衣服里藏著什么小動物。還有很多看似衣著破爛的人,皮膚都呈現(xiàn)出一種奇怪的綠色。
歷代世仇的青苗族和黑苗族。
他們站立的地方甚至周圍的草木都出現(xiàn)一種不正常的灰黑色。
然后,一個從人群走出來的老者狠狠的用手中的木棒敲擊地面,一瞬間地上的泥土翻騰起來,變成了血一樣的顏色,然后是無數(shù)只手掌那么大的人面蜘蛛爬出來,它們吐出的藍色蛛絲上居然閃爍著金屬光輝。
三人連呼吸都屏住了,上次去倒獻王墓的時候雖然見過相當(dāng)詭異又恐怖的人尸蠱術(shù),但那畢竟是古墓里千年前的恐怖甚至對摸金校尉來說,那是陰世并非現(xiàn)實,他們雖然于夜晚進入古墓,但是雞鳴三更就必須停止倒斗,離開古墓。
這次居然親眼看見!!
說到這里三人都沉默下來,再次開口的時候,誰都沒有詳細說那非同尋常的戰(zhàn)爭結(jié)果。
“……后來我們,見到了蠱教里負責(zé)與秦教授聯(lián)絡(luò)的人,他說蠱教七大祭祀已經(jīng)沒有辦法阻止瘋狂的教眾了,不止青苗族與黑苗族,其余蠱教的小部族全部瘋狂了,他們忘記了祖先的教誨,忘記了蠱教中需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