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迷糊糊按亮了手機——23:59。
我竟然睡不著了,漫漫長夜如何度過啊!嘆了口氣,無奈又拿起手機,正好有個瞄過一眼的短篇小說還沒有看完,既然如此不如就拿來打發(fā)時間。
鉆出被窩,稍微有點冷,我就找了套黑色運動服穿上,坐在桌邊看起小說。
“夜晚,我獨自一個人坐在房間里,這時,門外響起了敲門聲。與此同時,房間里的鐘發(fā)出鐺鐺的報時,正好是午夜十二點。”
突然,我聽到了敲門聲,這么晚了又有誰會來敲我的門呢?
就在我要起身去開門的時候,不自覺的看了一眼墻上的鐘,剛好十二點,這只掛鐘到了整點表盤就會亮三下,光倒不是很強,正好能看清時間,算是個有趣的創(chuàng)意。
門上沒有貓眼,我喊了一聲:“誰啊?”
外面卻沒有回答,我不禁懷疑是不是聽錯了,但是我突然想起,其他人可都在睡覺呢,敲門聲和我不自覺喊出來的聲音竟然沒有引起任何反應(yīng),仔細一看,床都是空的。
似乎宿舍里只有我一個人。就在我感到詫異的時候,敲門聲又響了起來。
“咚!咚!咚!”非常有節(jié)奏的三下敲門聲,絕對不是幻聽。
我又問了一聲,同樣沒有回答,沒辦法,我只好去開門,心想是不是那幾個家伙出去之后,不知道怎么把自己鎖在外面了?
可是打開門之后門外竟然空無一物,整個走廊都靜悄悄的,其他宿舍都是房門緊閉,就算是他們惡作劇,我也應(yīng)該聽到關(guān)門的聲音啊!難道真是我出現(xiàn)幻覺了?
正當(dāng)我想要不管這些,關(guān)門回去的時候,突然聽到了急促的下樓聲。
好啊,原來想要逃,我快速換上一雙運動鞋,向著樓下追去。我像發(fā)現(xiàn)了老鼠的貓一樣得意,當(dāng)我到達一樓的時候,剛好看見一個人影從開著的大門竄了出去,沖進了黑夜之中。
“站住!”我大吼一聲也沖了出去。
那人不但沒停,頭都沒回的跑的更快了,我緊追不舍,那人的速度卻和我不相上下,他一身黑色的運動服,跑步的姿勢倒是有點眼熟,只是忘了在哪里見過了。
追了一段路,我開始感覺周圍氣氛有些不對了,雖然是凌晨,但是這未免也有些太安靜了,挑燈夜戰(zhàn)學(xué)習(xí)或者打游戲的同學(xué)大有人在,可今天舉目四望,所有的窗口都是一片漆黑,月光成了唯一的光源,路燈也早就滅了,校園里似乎一個人都沒有,但是那個人還在前面跑,我必須追上他。
那人竟然沒有想跑出學(xué)校,我不禁有些高興,我對這學(xué)??墒呛芰私獾模灰@家伙跑進了死路,我就能逮到他了,可是又追了一會兒,我發(fā)現(xiàn)他對這里也很熟悉,幾乎看不出任何慌不擇路的表現(xiàn)。不過想來他也是,這的學(xué)生甚至應(yīng)該就是我那幾個混蛋舍友中的一個,這也不足為奇,最后他竟然跑進了教學(xué)樓。
到了教學(xué)樓,我不禁有些遲疑,畢竟晚上來學(xué)校還是一件相當(dāng)恐怖的事情。
教學(xué)樓的大門開著,值班的老大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,但是那人毫不猶豫的就跑了進去,只猶豫了幾秒鐘,我也跟著沖了進去,兩個人的腳步聲在空蕩的教學(xué)樓里回蕩這著,熟悉的教室在黑夜的襯托下像是一個個隱藏著未知的黑洞,每個角落都好像能竄出什么東西一樣,但是已經(jīng)到了這里,我不敢多想,只能繼續(xù)加快腳步,沒想到前面那人突然一轉(zhuǎn)彎,竟然朝著教師休息室跑了過去。
我不禁有些竊喜,那教師休息室是老師課間休息的房間,這個房間在走廊的盡頭,死路一條,這下就能抓到他了,只不過我還是很奇怪,教師休息室應(yīng)該是鎖著門的,可是他推開門就進去了,還順手把門關(guān)上了,這讓我有些遲疑了。
不用想也知道,教師休息室里現(xiàn)在是一片漆黑,真的要進去嗎?說實話我有些害怕,畢竟今天晚上多少有些詭異,但我是堅定的無神論者,更不相信什么鬼,一定是什么人的惡作劇,這時候如果膽怯了就會丟面子,我鼓足勇氣,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,輕輕推門走了進去。
休息室里有兩排長條的會議桌,房間面積還算很大,手機的照明功能畢竟有限,想要一下將整個休息室全都照亮很難,我將門推開一半,向里面照了一圈,沒人?
是的,不但一個人影都沒有,而且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都沒有,那人一定是躲起來了。
突然,我聽見正對面的那排桌子附近有什么響動,那下面是個好選擇,不過如果是我的話絕對不會躲在那里,遲早會被發(fā)現(xiàn)。
我按了兩下燈的開關(guān),沒有反應(yīng),沒辦法,只好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,我還特意關(guān)上了手機上的手電筒,想要嚇那個人一跳。
一點點向會議桌的那邊摸過去,我悄悄深呼吸一口,猛的打開手電沖了出來,大喊一聲:“給我出來!”
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,桌子下面的人是我的女朋友,她驚恐的看著我,就在我發(fā)愣的一瞬間,手機的光芒暴露了我的位置,一個黑影從門后朝我撲了過來,我猝不及防,胸口一涼,似乎是什么尖銳的東西刺了進去。
顧不上胸口的疼痛,我將手機的光照向那人的臉,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,這張臉每天早上照鏡子我都會看到,正是我自己的臉,此時這張臉上的笑容卻非??膳?。
“我被自己殺死了?”這是我大腦中的最后一個想法。
雖然身體動不了,但是眼睛還是將固定的畫面?zhèn)鬟f到我的大腦之中,我看到那個殺了我的我將刀在我的衣服上擦了擦,然后撿起了什么東西。
那是我的手機,那個我打開手機,用的還是指紋解鎖,然后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之后,便撥出了一個電話。
我聽到了和我一樣的聲音說:“親愛的,現(xiàn)在能出來一下嗎?我想給你個驚喜。”
最親近的人打電話,想來不會有誰懷疑吧。
掛斷電話后,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將手機裝進口袋里,把手里的刀遞了出去,另一雙手接過了刀。
對啊,我都快忘記了,這房間還有一個人呢,那個和我女朋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。
“該你了。”這是我最后聽到的聲音,我自己的聲音。
沒有人知道我已經(jīng)死了,因為“我”還好好的活著。
“啊——”驚叫一聲,我從床上彈了起來,緊張的看了看四周,我在宿舍里我自己的床上?原來是個夢啊。
冷靜了一下,我伸了個懶腰,有些睡不著,打開手機看了看——23:59。
想起還有幾個短篇小說沒看,我起床穿了套黑色的運動服坐在桌邊,隨便找了一個,這篇小說叫《另一個你代替了你,而你陷入無盡的輪回卻不自知》。
好奇怪的名字啊,打開文檔,小說的第一段映入我的眼簾。
“夜晚,我獨自一個人坐在房間里,這時,門外響起了敲門聲。與此同時,房間里的鐘發(fā)出鐺鐺的報時,正好是午夜十二點。”
好無聊的開頭啊,故弄玄虛。光我看過的這樣的開頭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。
突然,門外響起了敲門聲,我起身準(zhǔn)備開門,卻正看見墻上的鐘報亮了一下,是到凌晨十二點整了,但是鐘只亮了兩下,我仔細一看,電子鐘竟然停了,我昨天才換的電池,現(xiàn)在東西的質(zhì)量真是越來越差了,那個店員還說電池夠用一年的呢,這才一天就沒電了。
先不去管鐘了,敲門聲又響了起來。
“咚!咚!咚!”門外響起了敲門聲,其實我對著敲門聲有些好奇,因為我是玩音樂的,對節(jié)奏有些特別的感覺,我可以根據(jù)腳步的輕重緩急準(zhǔn)確的判斷出上樓的人是誰,敲門聲也一樣,但是這個敲門聲在我的印象中只有一個匹配的人。
第一下特別重,在短暫的停頓后連著兩下相對更輕的敲門聲,這正是我自己的敲門習(xí)慣。
這次打開門,門外站著一個人,黑色的連帽衫將套帽壓的很低,樓道的燈正好擋住沒有一絲照在他的臉上,讓那張臉的位置就像一個黑洞一樣,他的個頭和我一樣高,體型也差不多,唯一不同的是,他的手上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刀。
有的科學(xué)家認(rèn)為,這個世界存在著反面甚至是很多面,那里有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你,如果兩個一樣的人相遇,其中一個可能會消失,也有可能別的你會想辦法來殺死或者用別的方法取代你。
李連杰的電影《救世主》就是借用了類似的理念,現(xiàn)實中沒有人能夠證實這一點,也并沒有任何事實依據(jù),但是也同樣沒有任何證據(jù)表明這樣的事情沒有發(fā)生過。
你能證明你自己并不是處在一段無限循環(huán)的輪回中嗎?或者,現(xiàn)在正有一個你,在門外懷揣尖刀,準(zhǔn)備伸手敲門?;蛘叨阍谀硞€你看不見的角落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