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天,晚飯過后,米紅旗幫葉兒收拾完碗筷,然后溫柔地挽著葉兒走上二樓,他要好好地跟葉兒云雨一番。
不知為什么,米紅旗最近忽然**大增,不僅每晚都要和葉兒**,有時大白天,趁公司午休的時候,他都會興致勃勃地趕回來跟葉兒纏綿。
兩人朝臥室走去,經(jīng)過米丁房間時,忽然聽到房間里傳出孩子的說話聲。
米紅旗心里一抖:米丁在和誰說話?
他趴在門上聽了聽,房間里一片寂靜,什么聲音都沒有。米紅旗不禁苦笑:也許是自己太多心了。正當二人準備離開時,房間里再次傳出了米丁說話聲。
米紅旗連忙推開房門,昏暗的燈光下,只見米丁表情木然的坐在床上,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窗外。
“米丁,告訴爸爸,你在和誰說話?”
“爸爸,我在跟機器人說悄悄話,你們不可以偷聽哦!”米丁的臉上恢復(fù)了平時天真燦爛的笑容。米紅旗笑了笑,挽著葉兒走出了房間。
第二天,米紅旗出去應(yīng)酬了,米丁在房間里睡覺,葉兒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想事情。窗**沉沉的,云頭低得讓人喘不過來氣,看樣子,一場大雨是無論如何也避免不了的了。
回想起之前發(fā)生的事,葉兒忽然感到了一陣莫名的恐懼,那一幕幕在她的內(nèi)心深處聚積成了巨大的陰影,就如同窗外的那片陰云,令她窒息。
米丁對自己的態(tài)度一百八十度大轉(zhuǎn)變,好像……好像是從那晚祭拜米丁那未及出世的雙胞胎兄弟之后開始的。
她非常清楚的記得,當時她們夫妻倆站在院子里的花壇前低默哀時,忽然一陣風吹迷了她的眼睛,她急忙側(cè)過臉,就這一瞬間,他瞥見二樓的一扇窗戶里,有一張蒼白的小孩臉,一雙充滿了怨恨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,像是要洞穿她!
一聲若有若無的呼喚聲自窗外傳來,葉兒不受控制地站起身,走到窗前,她看到花壇上方聚集了一大團磷光,它們變換著各種形狀,有時是花朵,有時是小鳥,有時是輪船……
“媽媽,媽媽。”
米丁的呼喚聲自二樓傳來。
“這么快就醒了?”葉兒自言自語道。
她踮著腳尖走上二樓,來到米丁的房間門口,悄悄地推開一條縫,一剎那,他看到一團淺藍色的磷光從門里迸射了出來。
米丁坐在床上,把玩著一根殘缺不全的脊椎骨,他的嘴角詭異地向上彎著,嘴唇微動,像是在小聲說著什么。
那根脊椎骨不是不見了嗎?怎么在米丁的手里?葉兒慢慢將耳朵湊近門縫。
“媽媽,米丁和你做游戲好不好?我來扮演你好嗎?”
“咳!復(fù)明同學(xué),我現(xiàn)在是校長了,你要聽我的話,你不是想和米丁交朋友嗎?你不是老想到我家玩嗎?好啊,我家的花壇下面藏著好多玩具,它們就在一只大鐵箱中,能挖到的話就全歸你……”
“用力一點,你平時在學(xué)校不是很能干嗎?再用力一點……”
“你怎么這么沒用?這么久了還挖不到……對了,你看到了嗎?就是那只鐵箱啊,快把它挖出來吧……”
忽然,米丁的嗓音忽然變得尖利起來,聽著讓人毛骨聳然。
“我掐死你,掐死你,忍耐一下,一會兒就好了……”
“你不是要和米丁做朋友嗎?那么你就得死!誰都別想和他做朋友,對,乖啊,只要一會兒就好了,就像米丁在我的肚子里掐死我另外一個兒子那樣……”
葉兒發(fā)瘋似地撲向米丁,雙手狠狠地捏住他的脖子,聲嘶力竭地喊著:“你這個魔鬼,原來是你害死了我那未出世的兒子!看我不掐死你!掐死你!”
米丁被嚇壞了,他恐懼地望著自己的母親,望著她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,以及完全扭曲了的臉。
“掐死你!看我不掐死你!”
米丁快要窒息了,他想要扳開母親的手,可是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小了,就連母親的一根手指都扳不開。他不知道母親為什么會變成這樣,他只不過在和機器人說悄悄話而已。他想叫爸爸來救他,可是一點聲音也發(fā)不出來,他覺得母親的手指已深深地刺進了他的肉里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,葉兒的身子忽然哆嗦了一下。她看到米丁倒在床上,眼珠子死死地瞪著她,但卻毫無光澤,就像蒙上了一層灰塵,一根細細的舌頭掛在嘴角。
他……死了嗎?
葉兒看著自己的雙手,發(fā)紅的手指一漲一漲的,說不出的難受。
這時,一陣小孩子的哭聲從院子里傳來,聲音很小,但很逼真,很像米丁的哭聲。葉兒平靜地抱起米丁的尸體,下了樓,來到花壇旁。她用力地挖呀,挖呀,直到她看到了那只大鐵箱。
她輕輕地將米丁放進了鐵箱中,“兒子,乖啊,媽媽現(xiàn)在就哄你睡……”
忽然,她看到有個小孩子正蹲在馬路中央“嗚嗚”的哭,葉兒不禁皺了下眉:誰家的小孩在馬路上玩兒?大人也不管管,多危險啊!”
那個小孩子猛地抬起頭,“媽媽,過來抱我啊,你為什么不過來抱我啊?”小孩竟是米丁!
眼淚一瞬間模糊了葉兒的視線,她急忙奔出院子,朝兒子跑去。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在她耳畔炸響,她扭過頭,看到一輛黑色轎車正朝自己撞來……
一個星期后。
“‘妻兒慘死,丈夫住進精神病院’,嘿嘿,記者是越來越會編故事了。”
精神病院的一間坐北朝南的辦公室里,主治醫(yī)師李小云微笑著將手中的報紙扔回桌上,然后拿起電話,“喂,是王醫(yī)生嗎?我是李小云,請把2023病區(qū)的病人米紅旗帶到我這里,謝謝。”
放下電話,李小云點燃了一根中華煙,順手又拋了一根給坐在對面沙發(fā)上的徐明,“你們保險公司這回可賠大了!”
徐明沒知聲,只是笑了笑。
不一會兒,一位女醫(yī)生領(lǐng)著身穿病號服,一臉癡傻的米紅旗走了進來。
“王醫(yī)生辛苦了。”李小云朝那位女醫(yī)生點了點頭,示意她可以走了,女醫(yī)生很識趣地退了出去。
門一關(guān)上,米紅旗立即恢復(fù)了以往的生動,“我什么時候能出去?這里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!”
徐明拍了拍米紅旗的肩膀,“保險金一共是900萬,已經(jīng)分別匯入咱們?nèi)说膽纛^,而且,你的新身份證也拿到手了。”
米紅旗笑了,笑得非常得意,“你們找到下一個目標了嗎?”
李小云將一張照片遞到米紅旗面前,上面的人正王醫(yī)生。